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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汀煙雨杏花寒”——中國古詩與杏的跨文化“旅行”

華夏經(jīng)緯網(wǎng) > 文化 > 古今雜談      2024-05-09 09:28:59

作者:孫紅衛(wèi)(南京大學外國語學院副教授)

暮春、初夏時節(jié),正是“花褪殘紅青杏小”的時候。在這句詞中,凋落的杏花與枝頭的杏子標識了物候的變化,既細致地摹寫了真實的景象,也表達了對人間春盡、時不我予的悵惋。

《紅樓夢》第五十八回“杏子陰假鳳泣虛凰,茜紗窗真情揆癡理”,病后初愈的寶玉見園里的“一株大杏樹,花已全落,葉稠陰翠,上面已結(jié)了豆子大小的許多小杏”,便感慨病了幾日,“把杏花辜負了,不覺已到‘綠葉成蔭子滿枝’了”。這里引用杜牧《嘆花》中的詩句來表達光陰荏苒,美人也不免“烏發(fā)如銀,紅顏似縞”。后文以雀兒見杏花開了又落而啼哭,周回曲折地描述寶玉的憂傷。

杜牧詩后有一個凄美的故事:據(jù)說詩人早年偶識一女子,與其母約定十年后來娶,十四年后再逢,女子已嫁為人婦:“待子十年不至,而后嫁之,三載有子二人?!庇谑潜銓懥舜嗽娤噘?。這里是用典,文中并未言明。不過,英國翻譯家霍克斯的《紅樓夢》譯本中,將這一層意思明晰化了,把杜牧錯失姻緣的傳說寫在了正文里。這一處理方式也顯露了兩種文化的差異。中國人見青杏掛枝,便想到韶華易逝、紅消香斷,想到杜牧的“自恨尋芳到已遲”,以及詩后的傳說。杏的指意如杏樹的柔條一樣,旁逸斜出,層層交錯疊加?;艨怂挂苍S覺得此處有太多的文化負載,需要一一剪裁、展開,才能彰顯其中的意義。

“一汀煙雨杏花寒”——中國古詩與杏的跨文化“旅行”

梵高作品《玻璃杯中盛開的杏花》

莎士比亞:“提前”種下的杏樹

莎士比亞《理查二世》中也有描述園中杏樹枝條旁生的段落,其中借園丁之口說道:“你去那邊,把低垂的杏枝捆綁吊起,它們像無拘無束的孩子,用它們的重負,壓彎了它們老父的軀體。把彎曲的枝干撐起來……在我們的地盤里,這些枝條太高了,在我們的治理下,一切必須一般齊。”

劇中將國事和花事聯(lián)系在一起,以枝繁葉茂的花園來隱喻英格蘭,用花園的疏于管理比喻王國的混亂。后世的論者多關(guān)注其中的隱喻,卻較少談及這里的中心角色——那些惹眼的杏枝??℅erit Quealy)的《莎士比亞植物志》認為杏樹是地道的中國植物,通過絲綢之路,經(jīng)由歐洲大陸,在亨利八世時期輾轉(zhuǎn)抵達英國,才開始在英國人的花園中落地生根。布拉克本-梅茲(Peter Blackburne-Maze)的《水果:一部圖文史》在經(jīng)過考據(jù)后,也指出杏子起源于中國,“有可能直到15世紀中期才來到英國”。如此一來,理查二世的花園里便不可能出現(xiàn)杏樹。就像《裘力斯·凱撒》里的鐘表一樣,園中的杏樹也同樣是時代錯亂的現(xiàn)象。英國有句諺語:荷馬也有打盹的時候,指偉大的作家也有疏忽的地方。這里當然不是為了吹毛求疵,挑古人的錯誤。文學畢竟不同于歷史書寫,總會在現(xiàn)實中加上虛構(gòu)和想象。

杏還出現(xiàn)在莎士比亞的《仲夏夜之夢》中:仙后提泰尼婭吩咐仆從好好服侍自己的“心上人”:“恭恭敬敬地侍候這先生,躥躥跳跳地追隨他前行:給他吃杏子、鵝莓和桑椹,紫葡萄和無花果兒青青?!毙右蚱湎∮卸@得比尋常的水果更加珍貴,作為表情達意的形象也更容易在看劇的觀眾中催生關(guān)于貴族生活的聯(lián)想。杏是外來的物種,并未廣泛種植,這一時期與杏相關(guān)的意象也只是零星地出現(xiàn)在文字之中,依然留存了諸多神秘的色彩。當時的博物學家認為食杏會導致消化不良,甚至流產(chǎn)。杏還是相對稀奇的東西。這大概是為什么帕爾特(Robert Palter)研究文藝作品中水果書寫的著作會以《馬爾菲公爵夫人的杏子以及文學中的其他水果》(The Duchess of Malfi's Apricots, and Other Literary Fruits)為題,由此間接表露了杏與眾不同的地位。

這部著作的題名出自莎士比亞的同代人、劇作家韋伯斯特(John Webster)的戲劇《馬爾菲公爵夫人》。劇中以杏作為推動情節(jié)發(fā)展的主要事物。杏被視作最先成熟的水果,其命名“apricot”的詞根,也暗含了“早熟”之意,因而暗示了劇中人物珠胎暗結(jié)的情景。杏的花期早,懼怕霜凍的傷害,需要額外的照料,所以也顯得更加嬌貴。如布拉克本-梅茲所言,直到15世紀末,杏“還只種植在大型鄉(xiāng)間別墅的花園里,在那里向陽墻壁可以為果樹提供保護,以便它們茂盛生長”。

“一汀煙雨杏花寒”——中國古詩與杏的跨文化“旅行”

霍克斯的《紅樓夢》譯本

宇文所安:杏林與杏壇

關(guān)于杏花之早,中國古人早有認知,梅堯臣的《初見杏花》寫道:“不待春風遍,煙林獨早開。淺紅欺醉粉,肯信有江梅?!币鉃榇猴L尚未吹遍,萬物還待復蘇,林中杏花已獨自綻放。戴叔倫的“燕子不歸春事晚,一汀煙雨杏花寒”,同樣描繪了早春的景象。杏在中國是常見的植物,早就出現(xiàn)在詩人的吟詠之中。美國漢學家艾朗諾(Ronald Egan)的《才女之累:李清照及其接受史》指出,杏花在中國文化中是固定的修辭,具有司空見慣的意義,可以瞬間觸發(fā)相應(yīng)的審美體驗。這一點不難解釋。首先,杏樹是一種地道的中國植物,裝飾了我們的景觀:如王維詩“屋上春鳩鳴,村邊杏花白”,指向了鄉(xiāng)野的生活;“條桑臘月下,種杏春風前”描述的是“悠哉自不競,退耕東皋田”的隱逸與閑適。杏也可以寫市井深處的雅致,陸游詩“小樓一夜聽春雨,深巷明朝賣杏花”中,“聽春雨”屬于一個人的清靜,又調(diào)之以“賣杏花”的“低分貝”的熱鬧與生動——這是中國文人獨有的清歡。

杏還是指示物候變化的自然物。詩人以杏寫季節(jié)變化,從開花到結(jié)果,再到成熟,都有呈現(xiàn)?!凹t杏深花,菖蒲淺芽,春疇漸暖年華”寫的是早春二月,天氣回暖,萬物復蘇;“梅子金黃杏子肥,麥花雪白菜花稀”寫的是初夏時節(jié),麥子開花,菜花結(jié)莢。又如上文蘇東坡詞“花褪殘紅青杏小”,既寫物候之變,又表達時間短暫、青春逝去。美國漢學家宇文所安《只是一首歌:中國11世紀至12世紀初的詞》認為,蘇東坡在這里以物象疏離過于直白的情感表達,從而達成迂回曲折的表現(xiàn)形式。東坡“多情卻被無情惱”,實則寫的還是“多情”。詞對他來說基本任務(wù)是“捕獲波動的人的內(nèi)心,不是像道學家那樣試圖壓抑它,而是用反思的距離和笑聲來美化它”。

除此之外,杏在中國亦有許多文化內(nèi)涵。杜甫有“香爐峰色隱晴湖,種杏仙家近白榆”的詩句。宇文所安在《杜詩全譯》中說明了種杏的典故,即葛洪《神仙傳》記載的故事:董奉為人治病,不取錢物,使病愈者種杏為酬,在世三百歲,入云而去。后世多用此典代指醫(yī)術(shù)或仙術(shù),因而有“杏林”之說。宇文所安貼切地傳達了其中的細節(jié)。又如《紅樓夢》“天上夭桃盛,云中杏蕊多”,“云中杏蕊”也是借指仙居之所。杏林有所指,杏壇也有所指。杜甫有“空聞紫芝歌,不見杏壇丈”的詩句,杏壇指孔子傳道授業(yè)的地方。《莊子》載:“孔子游乎緇帷之林,休坐乎杏壇之上?!焙笫酪浴靶訅狈褐甘谕街v學之所。宇文所安的杜詩譯文對此也進行了注解。不管是“杏林”還是“杏壇”,均指向了杏在中國文化中的復雜寓意。作為一種凝練的文化意象,它既有現(xiàn)實的所指,表達了具體的花果,又傳遞了中國文化特殊的歷史傳統(tǒng)與審美意趣。

“一汀煙雨杏花寒”——中國古詩與杏的跨文化“旅行”

艾朗諾的《才女之累》

龐德和雷克斯羅斯:杏梅之辨

不難想象,如此復雜、纏繞的意義傳譯到另一種文化中時,勢必會有“坎坷”。美國詩人龐德《華夏集》中,李白的桃花和杏花烘染了中國的古詩,點綴了西方現(xiàn)代時期最廣為流傳的關(guān)于中國的想象:

三月來到了橋頭,

桃枝與杏枝懸在了千家的門上。

清晨,花兒割傷了心臟, 

傍晚,它們吹落在東流的水上。

這四行詩句實際上譯自李白詩《古風(其十八)》:“天津三月時,千門桃與李。朝為斷腸花,暮逐東流水?!痹娨蕴依铋_落為中心意象,又佐之以東流之水,文字洗練,卻極其深沉地嘆惋了逝者如斯,人生若夢幻泡影。不過,龐德的譯詩中,李白的桃李卻譯作了桃杏。《華夏集》是較早的一部向西方讀者介紹中國古詩的集子,在西方世界影響極大。有趣的是,中國杏花的景致與吟詠卻以這么一種近乎“張冠李戴”的方式進入了西方的視野。

“一汀煙雨杏花寒”——中國古詩與杏的跨文化“旅行”

奎利的《莎士比亞植物志》

梅、杏、桃、李、櫻同為薔薇科植物,花、葉又有幾分相似,對于不稼不穡的現(xiàn)代人來說,有時確實不易分辨,這也是為什么每年春天都會有植物學家來科普它們之間的區(qū)別。如果龐德因為某種原因混淆了桃李而不自知,那么另一位美國詩人雷克斯羅斯(即王紅公)則似乎是有意為之了——他的《中國詩一百首》收錄了一首題為《紫桃樹》的蘇軾詩:

羞怯地,半夢半醒地,它開了花。

懼怕風霜的利齒,今年它姍姍來遲。

如今,它的深紅混同

櫻花和杏花的絢爛。

獨一無二,它比雪和霜更加美麗。

寒冷之中,它的心為春天蘇醒。

醉了酒,我躺在雪花石幾案上,

夢見那個無法分辨

桃花、櫻花和杏花的古代詩人,

除了依靠它們的綠葉和深色的枝條。

即便回譯為漢語,這也是一首相對陌生的詩:蘇東坡何時寫過一首題為《紫桃樹》的詩呢?不過,從乍暖還寒的初春到桃花、櫻花、杏花等意象,以及對如何辨別上述三種花兒的指涉,并不難找到對應(yīng)的原詩——蘇軾《紅梅三首》中的一首:

怕愁貪睡獨開遲,自恐冰容不入時。

故作小紅桃杏色,尚余孤瘦雪霜姿。

寒心未肯隨春態(tài),酒暈無端上玉肌。

詩老不知梅格在,更看綠葉與青枝。

這首詩顯然寫的是紅梅,本是蘇東坡讀了詩人石延年詩《紅梅》“認桃無綠葉,辨杏有青枝”后,寫的回應(yīng)之作。東坡詩贊美紅梅色如桃杏卻又清高冷傲的品格,并寄托了自己達觀超脫的襟懷。詩中提出了區(qū)分“梅與桃杏”的方式——既可以憑靠枝條分辨,也可以高級一些,以品格見高低,由此批評了石延年“不知梅格”,不以梅的“精氣神兒”為出發(fā)點,卻只專注“綠葉與青枝”,因而他的所謂辨別桃、杏、梅的方式也只是舍本逐末的淺陋之見,并不能反映“梅格”。

頗具反諷意味的是,在雷克斯羅斯的筆下,不懼風雪的梅變成了嬌貴畏寒的花兒,梅花如酒暈染玉肌的顏色變成了醉酒的詩人容貌。這首表面上旨在辨別梅、桃、杏的詩歌,經(jīng)過跨時空的轉(zhuǎn)化,卻連自己真實的主角都丟失了,而桃花則堂而皇之地取代了它的位置。雷克斯羅斯不能辨識梅和桃,詩中那個無法分辨桃花、櫻花和杏花的古代詩人成了他自己的化身。這首詩成了一筆糊涂賬,梅花成了“沒花”,名字都不知所終了。

“一汀煙雨杏花寒”——中國古詩與杏的跨文化“旅行”

荷蘭畫家阿德里安·柯爾特作品《五個杏子的靜物》

艾朗諾:“杏花肥”

雷克斯羅斯也許是受了中國詩人飲酒詩的影響,非要將“我”代入詩歌中,醉臥在桃花掩映的幾案上,他的改寫更多地反映了一種浪漫化的對中國古人生活的想象。在這里,一切都有了唯美主義的色彩,而辨別桃、杏則只是一場無關(guān)緊要的審美游戲罷了。

不過,在中國的審美里,杏與梅不同。蘇東坡雖將梅、杏并舉,如“寒梅與凍杏,嫩萼初似麥”,但是由紅梅詩不難看出,詩中即便把梅與桃、杏相提并論,在東坡的思想中,梅也要在桃、杏之上?!锻踔狈皆娫挕酚涊d:“王居卿在揚州,同孫巨源、蘇子瞻適相會。居卿置酒曰:‘疏影橫斜水清淺,暗香浮動月黃昏,此林和靖《梅花詩》,然而為詠杏與桃李皆可?!瘱|坡曰:‘可則可,但恐杏李花不敢承當。’一座大笑?!痹谶@則筆記里,杏顯然在梅之下。不獨東坡如此,李清照稱梅花“此花不與群花比”,也是強調(diào)梅之高潔,群芳中超凡絕塵。在她的指意系統(tǒng)里,梅在所有的花草里具有一種主導性的地位,而寫梅也是一種自況,為詩歌增加了“自指性”的一面。她寫梅花:“清香浮動到黃昏,向水邊,疏影梅開盡。溪邊畔,輕蕊,有如淺杏。一枝喜得東君信?!痹~中以杏寫梅,言外之意是將杏作為梅不完美的參照物,品次要略輸一籌。

在美國漢學家艾朗諾的譯文中,“淺杏”之“淺”譯作“pale”,既寫杏之色,也寫杏之淺俗。英文中,“pale”也可作動詞,有“相形見絀”意,這個譯法可謂一舉多得。在我們的認知中,梅花稀稀疏疏:“向水邊,疏影梅開盡”;梅的姿態(tài)是嬌羞的:“香臉半開嬌旖旎”。與之相比,杏花是繁盛的,詩詞里有“春日游,杏花吹滿頭”,又有“驚禽蹴破杏花煙,陌上東風吹鬢影”,“吹滿頭”與“杏花煙”皆是寫杏花之盛——這是不遮不掩的開放,乃至耐不住寂寞,要“隔岸兩三家,出墻紅杏花”,故而李清照詞里以“肥”寫杏花:“玉瘦檀輕無限恨,南樓羌管休吹。濃香吹盡有誰知。暖風遲日也,別到杏花肥?!?/p>

艾朗諾《李清照集》將“杏花肥”的“肥”譯作“plump”。這是一處“色香味”與“聲”俱全的詞句,以“肥”字結(jié)尾,應(yīng)了首行之“玉瘦”。在李清照的審美里,顯然杏之肥腴要遜于梅之玉瘦?!胺省痹臼恰熬G肥紅瘦”之“肥”——這個詞是李清照對漢語不朽的貢獻,讓歷代的論者“擊節(jié)稱賞”。李清照尤喜肥瘦對舉,有“綠肥紅瘦”和“簾卷西風,人比黃花瘦”的名句,“肥瘦”在這里被賦予了兩種價值。梅瘦杏肥的意象也頻現(xiàn)于中國詩詞中,如“小梅清瘦杏花肥”“柳絲無力杏花肥”,又如“記得春頭來此嬉,梅花太瘦杏花肥”。因此,艾朗諾將“肥”譯作“plump”,譯得極好。這個詞具有較為積極的意指,寫的是珠圓玉潤之美,夾雜了可愛、豐滿之意。濟慈詩《秋頌》寫道,“使葫蘆脹大,鼓起了榛子殼,/好塞進甜核”,“鼓起了”即是用作動詞的“plump”,亦有豐腴、飽滿之意,描寫秋果之肥碩。杏之肥,本意就是摹寫花開之盛,有繁茂之意。讀到這個字,腦海中便是滿樹粉的、白的杏花,簇簇擁擁,在春風里招搖。雷克斯羅斯、鐘玲譯本中,“綠肥紅瘦”的“肥”譯作“fat”。這個詞在現(xiàn)代英語里,有肥膩的不雅聯(lián)想,又附帶了過多的貶損與詰責,可謂一字之差,云泥之別了。

中國詩人常將梅、桃、杏并舉,如白居易詩:“春風先發(fā)苑中梅,櫻杏桃梨次第開?!庇鴿h學家韋利(Arthur Waley)頗有影響力的《漢詩一百七十首》譯本所譯白居易詩《東坡種花》中,“持錢買花樹,城東坡上栽。但購有花者,不限桃杏梅”也是桃杏梅同時登場。這或許影響了西方詩人的態(tài)度——但凡寫“中國味兒”的詩,無論梅還是桃李,鋪排上相似的意象便可以了,因此愛爾蘭詩人葉芝詩《青金石》描寫了中國雕像上“梅樹或櫻樹的花枝”,而當代詩人郎利(Michael Longley)的中國想象,則是“畫杏花和梅花”的山巔小屋。兩首詩皆是不分梅、櫻與杏,對其中的區(qū)別不加細究。

但是,無論如何,這便是杏的跨文化旅行。相較于梅的清幽,杏是一種不甘寂寞的、愛熱鬧的植物,所以才有“紅杏枝頭春意鬧”的詩句。加拿大學者格爾納(Adam Leith Gollner)的《水果獵人》寫道,許多水果具有“象外之意”,讓人“詩興大發(fā)、妙喻連連”。杏正是這樣的水果,它的花和果都被編織在文學之網(wǎng)中。不管是真實的杏,還是文學的杏,它們似乎都忍不住跳脫原有的環(huán)境,要么經(jīng)由絲路漫長的歷程,要么憑靠文字創(chuàng)意的轉(zhuǎn)換,最終在異域的環(huán)境中開枝散葉,生發(fā)出不一樣的風景。

本版圖片均為資料圖片

文章來源:光明網(wǎng)-《光明日報》
  責任編輯:王江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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